第153章

    真树无意瞥了一眼。
    琥珀色的双眼顿时睁大,这是——
    她颤抖地拾起地上的记账本, 一页页翻开。
    白皙的脸顿时发黄。
    并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而是记账本的页与页之间,夹着整整齐齐的金纸。
    一张张金纸被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摞在手上掂量。
    能这么做的,除了带着一公斤黄金却眨眼就挥霍掉的太宰外,没有别的选项了。
    难怪停车的时候,她没看到那辆扎眼的豪车。
    “奇怪,这感觉也就一个苹果的重量啊。”
    就算倒卖有差价也差的太多了吧?
    突然,她发现上面好像有些不平。
    ——每一张上方印着无数的榕树叶,最下面是孤零零的榕小蜂。
    随着她翻开,树叶片片落下,但是每一片都恰巧掉落在榕小蜂旁边。
    直到最后一张,榕小蜂仰望着天空最后一片叶子,站在唯一的间隙中。
    “……原来差额被拿去搞这些花里胡哨了。”她抚摸着金纸上的小点,“搞就算了,还不搞完,可恶的小鬼。”
    之前,这只包是由降谷零拿着的。
    他今天是提醒这些的吗?
    左思右想无果,千叶真树将精美的金纸捏成一团放进包中,拎起背包出发了。
    都要中午了,她才没时间在意这些。
    等东京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后,她依约回到了诸伏旧宅中。
    此时已近黄昏。
    室内洒满夕阳,空气中飘来炸猪排的香气,气氛温馨而柔软。
    入户门旁就是厨房,景光正手持小碟试汤,转头撞上了她的视线。
    不笑时有点冷峻的凤眼呆了一瞬,随即像一朵鸢尾花般展开,“您回来了。”
    他身后走出一位长相相似更为高挑的男子,沉稳地点头,“安全回来就好。”
    “我、回来了。”压下心里泛起的异样,千叶真树有点不太习惯地回答。
    好久没说过了。
    诸伏景光放下了碟子,走到她面前把鞋子摆放整齐,“回来得正是时候。饭还有十分钟蒸好,您是想要先洗个澡还是休息一下?”
    有点爽……
    另一边,诸伏高明刚伸出手,通勤包便被递交了过去。
    “谢谢,我先洗个澡吧。”她脱下鞋子,“前辈今天下班好早。”
    以前共事的时候,诸伏前辈绝对算不上加班狂魔,但也很少按时按点离开办公室。
    ——这也是她一开始特别讨厌他的原因。
    谁想被连带加班啊?
    但每次她直接下班去找雨宫前辈,就会被找上门的诸伏前辈堵到,然后雨宫前辈就什么都懂了。
    为了不让雨宫前辈失望,她只能迂回作战,试图让诸伏高明自行放弃拯救她。
    优雅低沉的男声将她从回忆里拉回:“我担心有人着急下班不成,给我的桌底粘口香糖。”
    ……还不如别拉她呢。
    真树尴尬地看了眼第三人,“弟弟面前也给人家留点面子嘛。”
    “洗澡前正好可以修剪一下头发。”诸伏景光主动离场,“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顺便检查一下暖气。”
    “抱歉。”诸伏高明摸了摸她好像变得更短了的头顶,压下炸起短发,“看到你在这里,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真树顶了顶他的掌心,“没有,确实是我当时太幼稚了,给前辈添了好多麻烦。”
    “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添麻烦。”
    她愣愣地和诸伏前辈对视。
    隽永的凤眸搭配斜飞入鬓的长眉古典又俊雅。
    明明是跟景光相似的五官,却拥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而修长的身型和料事如神的智谋更增加了海量的魅力。
    向来严肃克己的前辈,仿佛被夕阳的余晖柔和了不少。
    等到被擅自调大的心跳吵到,她才慌慌张张地移开目光,四处乱看,“那个,我们在哪剪头发?”
    但这一看她才发现,不到一天时间,屋子里被打扫地像新家一般,便有些迟疑起来。
    其实头发乱不乱也不要紧,剪完碎头发到处都是又要清理。
    在犹豫的时间,温热的大手就将她牵了起来,“这边。”
    顿时,她感觉四肢都变得不驯服了,只能僵硬地听从对方的引导。
    他们来到了客厅。
    这里早早就铺好了一块旧毯子,毯子上放着一把带软垫的木椅。
    诸伏前辈将她牵引到椅子前坐好,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和梳子,“真树,为了我,忍耐一下好吗?”
    ……虽然知道前辈是在指她的ptsd,但她还是想说——诸伏兄弟俩是从一个班学成归来的吧?
    为什么个顶个地让人浮想联翩?
    由此可见,景光不是被她带坏的,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到这,千叶真树松了口气,“没关系的。”
    “好久没有给你剪头发了。”诸伏高明梳理着银白的短发,有些怀念。
    “从我去东京开始,所以后来就留长了。”想到在长野县里无法无天的日子,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过您还把以前用的毯子和剪刀都带过来了。”
    “虽然中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用惯的才是最合适的。”
    感觉这句意有所指,千叶真树缩起脖子,不再接话。
    毕竟新的那个刚从厕所接完水出来,就站到旁边,微笑着说了一句:“洗澡水放好了,我先去盛汤。”
    用惯的前辈也一心一意地关注头发。
    切切察察的动静不断响起。
    碎发偶尔从她的眼前滑落。
    指尖不时地拨动弄得她有点异样,又不好意思挠。
    幸好她的头发本来就割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长短可供修剪,而诸伏高明也是个熟练工,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忍耐过最后的清理,她拍掉身上的断发冲进热气腾腾的浴室内,捂住后颈就蹲在地上疯狂喘气。
    诸伏前辈绝对是故意的。
    明明不可能忘记她这里最敏感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啊!
    除了回来的晚一点,还没买拜访礼,睡了他弟弟之外……
    ——难道是因为这个? !
    咔哒。
    想谁谁到,浴室门打开后,被睡了的弟弟就站在那里。
    ?
    千叶真树蹲在地上,心虚地看向他:“怎么了吗?”
    “您不舒服吗?”弟弟一脸担心,说着向前迈了一步,踏入不大的浴室内。
    潮湿燥热的室内变得拥挤起来。
    她默默地往里蹭了一点,却顶上浴缸壁,只能若无其事地起身回答:“没有,我马上就洗。”
    “太好了。”诸伏景光状似如释重负。
    下一刻,两人同时开口:
    “那你先出去吧。”
    “那我就开动了。”
    ?是什么新型的擦边方式吗?
    门被锁上的时候,她疑惑地想。
    被压在镜前接吻的时候,她还在如此质疑。
    可对方接下来的行为告诉她,这次竟然不只是擦。
    千叶真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没重塑好。
    但是不,绝对不是!
    这对兄弟明明单独的时候都还算正常,为什么合起来就变得一个比一个诡异啊?
    “不,”她躲着轻咬后颈的动作,小声地制止道,“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诸伏景光虽然也很小声,但他的进攻性超过了历史高峰,“因为哥哥在外面吗。”
    说完,他又靠近,轻轻亲了一下。
    啾。
    “你知道、还不停下来?”
    “可是这里不是这么告诉我的。”诸伏景光指着镜中的影像,牵引着她的下巴。
    雾蒙蒙的镜面中唯一清晰的是,糜烂沉醉的侧颜。
    表情不说十分甘美,也是八分享受。
    “……”
    “而且您也该吃饭了吧?”诸伏景光来到镜前吻住她,将本就不小的水声搅动得更加夸张,“还是说,您在外面吃饱了呢?”
    “唔——”确实是该吃饭了,但是外面有饭的哥哥在啊。
    啾。
    她透支了明天的意志力拒绝道,“我、我吃了几根头发,现在一点也不饿。”
    他边更加深入,边用覆着薄茧的手在她的后颈滑动。
    三管齐下,打碎了不堪一击的自制力。
    琥珀变得迷迷蒙蒙。
    她的唇被贴着的人用气声吹拂,“请不要光吃零食不吃饭。”
    零食?
    她被亲得七荤八素的,懵懵懂懂地思索到底什么时候吃零食了。
    还是头发算零食?
    咚咚。
    身侧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千叶真树被吓得一个激灵,全身紧绷起来。
    另一人也一声抽气,“真树……”
    她连忙放松下应道:“诸伏前辈吗?”